銅通常對宏觀經濟發展有着較高的靈敏度。新冠肺炎疫情作爲全球性、系統性風險事件,對世界經濟造成顯著衝擊,打亂市場對資產供需的預期,造成大類資產波動加劇。本文通過分析疫情衝擊下倫敦銅波動率(CA)與滬銅波動率(CU)的表現,發現疫情對銅價波動的衝擊影響是逐步減弱的,供應國和需求國疫情發展與銅的波動率關聯性存在差異。 波動率對比
銅價的變化受到銅自身供需影響,而疫情衝擊影響銅的供應和需求。2020年年初至3月,國內和海外疫情先後暴發,市場悲觀情緒和恐慌情緒加速蔓延,倫敦銅和滬銅價格大幅下挫,波動率快速上升。中國作爲全球最大的銅消費國,疫情的衝擊無疑對其需求產生重大的打壓,需求下降的擔憂影響銅價的波動。倫敦銅和滬銅的波動率在2020年年初至3月期間基本同步,疫情的首次衝擊對銅價的影響是顯著的,而且倫敦銅和滬銅的波動差異非常小。
隨着國內疫情嚴控、全球逐步開啓寬鬆政策應對疫情衝擊帶來的經濟下行壓力,銅價逐步企穩,波動率急速回落,在2020年二季度、三季度維持常態波動。但是,疫情變動仍對滬銅波動產生關聯性影響,智利作爲銅主要的供應國,疫情對其銅供應端造成負面衝擊。2020年5—6月,智利確診病例新增數有顯著的提升,倫敦銅波動率領先並高於滬銅波動率;而到了7月,銅需求國中國和日本的確診病例新增數有顯著擡升,滬銅波動率反超和領先倫敦銅波動率。隨後進入三季度,國內疫情防控較好,經濟開啓復蘇的預期強於海外,滬銅的波動率回落顯著。
到了2020年年底,國內疫情和日本疫情再度暴發,但是局部的疫情並未對市場產生太多的恐慌,隨着經濟政策託底和預期恢復,市場對需求恢復的信心逐步提升。2021年3月,倫敦銅和滬銅再度大幅飆升,國內疫情嚴控較好,但問題出現在供應端,銅價的大幅波動受到了供應端的擾動。智利自2021年2月開始再次暴發疫情,2021年2月至6月,智利確診病例新增數持續增長,倫敦銅與滬銅波動率關聯性更大。
隨着新冠肺炎疫苗的大力普及,疫情對銅價的影響程度逐漸減弱。但國內電力短缺影響金屬冶煉等廠商的生產經營,造成銅供應短缺。而且,中國對銅的需求存在四季度需求增加的季節性效應,加劇銅價推漲。在這期間裏,智利疫情緩和,國內存在散點疫情但總體趨緩,疫情變量不再與銅波動形成明顯聯動。
通過上述對疫情發展和銅波動率走勢的回顧和分析,可以看出,倫敦銅和滬銅波動率在疫情暴發第一年和次年的表現存在較大差異。疫情暴發第一年倫敦銅波動率和滬銅波動率價差控制在12%以內,最高11.51%,趨勢和聯動程度較強。而疫情次年倫敦銅波動率和滬銅波動率價差在2021年3月高達17.44%。倫敦銅波動率和滬銅波動率走勢差異分化在2021年期間尤其凸顯,兩者走勢出現較爲明顯時滯。疫情暴發次年,銅的供需層面出現分層次擾動,需求國和供應國疫情防控程度和經濟復蘇步伐的差異影響國內外銅價的表現。
通過上述的分析,我們認爲在疫情期間,倫敦銅波動率與滬銅波動率有以下兩個表現:一是在疫情暴發第一年,倫敦銅波動率與滬銅波動率聯動性較強,隨後次年逐步減弱。二是疫情暴發第一年銅需求國疫情發展與銅價波動聯動性更高,疫情次年銅供應國疫情發展與銅價波動聯動性更高。
實證分析
爲了分析疫情期間倫敦銅波動率與滬銅波動率的變化,本文選取2020年2月7日到2020年12月31日、2021年1月4日到2021年11月5日這兩個時間段來劃分疫情暴發第一年和疫情暴發次年,以這兩個時間段倫敦銅和滬銅的收盤價計算出30天歷史波動率,疫情暴發第一年共有223個樣本,疫情暴發次年共有204個樣本。我們對其進行了相關性分析、格蘭傑因果檢驗以及一元線性回歸,結果如下:
首先,通過簡單的相關性分析,可以看到滬銅波動率與倫敦銅波動率的相關性從疫情暴發第一年的0.81下降到疫情暴發次年的0.31。其次,格蘭傑因果檢驗的結果顯示,疫情暴發第一年倫敦銅波動率與滬銅波動率互爲格蘭傑成因,盡管疫情暴發次年倫敦銅波動率與滬銅波動率互爲格蘭傑成因,但是顯著性水平要弱於暴發第一年。最後,構建OLS模型,通過智利和中國在疫情暴發第一年和疫情暴發次年的確診病例新增數與銅波動率進行回歸,檢驗結果發現確診病例新增數與銅波動率都具有顯著正相關關系,但是智利疫情暴發次年對銅波動率的調整擬合優度更好,而中國疫情暴發第一年對銅波動率的調整擬合優度更佳。
綜上可以得出結論:疫情衝擊第一年,倫敦銅波動率與滬銅波動率聯動性較強,隨後次年逐步減弱。疫情暴發第一年需求國疫情發展與銅波動率關聯性更強,疫情暴發次年供應國疫情發展與銅波動率關聯性更高。